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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点灵公益心理援助的背后:是什么力量让我们摆脱绝望?
发表于:2020-02-16  浏览:848次

01 “总算有一个人来关心我了。”

      “总算有一个人来关心我了。”

       这是壹点灵的心理咨询师赵颖接通电话后,听到的第一句话。电话那头在医院隔离的女孩,声线澄亮又带着无力。 两个人一间房,被隔离的她们就像待宰的羔羊,等待着上帝翻牌子,谁也不知道下一个被病毒揪住的人是谁。 

       失控、害怕、无力、焦虑……在这些漫长的情绪裹挟中,她没能等来一句问候,等来的却只有家人的责怪——“明知道疫情严重,为什么还要去接触武汉来的人。” 

       在被隔离的状态下,来自家人的支持、陪伴与鼓励尤为重要,而家人的埋怨和责备,反而让她更加茫然失措,情绪上头。

      “‘总算有一个人来关心我了’,她说这句话的时候,非常让人心疼。就像是终于有一个人,哪怕是一个不认识‘我’的人,也可以来关心‘我’了”,赵颖回忆道。 

       焦虑的情绪,会直接导致一些身体方面的不适,包括腹泻、喉部疾病,还有低烧。赵颖说,“我在疑似人群中看到过好几例37.2/3这样的低烧情况,可能会持续一两周的时间。”而这位女孩也正因为持续低烧,出院的日子变得遥遥无期。 在她终于等来被隔离的第13天时(一般隔离14天可以出来),护士却告诉她,她还需要继续隔离观察,不知道什么时候她才能出去。 

      “这个时候,她内心的担心和害怕是非常强烈的,甚至可以说是恐惧,好像自由离她很远。但没有人可以帮她出来的,只有靠她自己控制好情绪恢复正常体温。” 

       隔离期的延长,年迈的父母也因自己被隔离;加上每天看新闻,扑面而来的负面消息,不断上升的确诊人数,一度让她觉得日子已经没法再过下去了。她告诉赵颖,她很需要让自己在这个状态下熬到出院,她很想出来,但是又觉得自己不可能出来。 

      “我能真切地感受到她的绝望、恐惧、无助感”,赵颖说,“她现在面临的困难是怎么熬过这段不知道何时才能出院的时间,怎么度过这段非常绝望的时期。” 

       因为她近期是处于低烧的状态,所以赵颖在整个咨询的过程中不断地询问她,“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你现在摸摸自己的额头,有没有发烧”。 

       当时,她给赵颖的四次反馈都说,“我觉得我现在没有发烧了”、“我现在很平稳”。赵颖解释道,“她有了这个新的经验,就能慢慢了解到,情绪的平稳可以带给她身体稳定的感觉。”

心理咨询师赵颖(右) 

       除此以外,赵颖在电话里教她进行了反复多次不同强度的放松练习,在她熟悉整个过程后,建议她每天练习2-3次,尤其是在她焦虑的时候(一般在下午两三点进行,这是特别容易焦虑的时段)。 

       因为她情绪反应比较强烈,赵颖还教给她一个grounding练习,简单来说,就是一个帮助她头脑清醒,专注于当前环境下的技术。

       在咨询的尾声,她自己做出了三个决定,一是减少和亲人的联系,目前情况下,亲人没有办法给到她支持,反而让她更加内疚和自责;二是减少和朋友的通话,因为每次打电话都会吵架,激烈的情绪会导致发烧,这样的情况出现了好几回;最后就是少刷负面信息,多在病房走走,打打游戏。 

       她说,“一切都是为了让自己尽快平稳下来,只有持续一段时间没有低烧症状,我才能出院。” 赵颖在回忆这次咨询的时候说, 

      “我深切地感受到了来访者所面临的高度紧张又充满压力的环境,我觉得如果是我自己,在她那样的境况下,未必能如我想象中那么平稳地度过,有时候我们会高估了自己对抗困难的能力。” 

      “他们太需要获得支持。这支持不是对他们说,‘你一定会好的’,或者去给他制定目标,而是让他感觉到,在最艰难的时候回望,我们一直都会在这里,给予你所需要的理解。这才是支持。” 

02 “我没能冲上一线” 

      “和你们比起来,我们太幸福了。”

       这是心理咨询师邓新红在接通民警打来的咨询电话的时候,她发自内心、脱口而出的第一句话。 

      “正因为有你们这些不顾个人安危、忘我工作的人,才有了我们后方能在家里平静、安全的生活”,听了这句话后,电话那端的民警激动地哭了起来,持续了2分钟,民警心情才平复下来。这位妈妈民警对邓新红说,听了这话她其实很惭愧,不少同事都冲在抗疫的第一线,而自己只是在疫情后方,做路途登记、物资转运与互送的工作。 没能冲在一线,她深深的自责感与无价值感被邓新红察觉。

       邓新红说,“在这次咨询中,我抛开了专业咨询师的身份与共情技巧,不是刻意与她达到共情,而是真切的深情流露,这种真情的互动本身就是极具力量的,当它被来访者感知到的时候,来访者就自然地被赋予了价值感和动力。” 

      “不管是不是一线岗位,在疫情艰巨境况下,你们不顾自己的安危,离开自己的家庭,坚守在岗位,这就是英雄”,邓新红这些出自肺腑的感恩之辞,让这位民警的自责焦虑的情绪慢慢松缓下来。

       心理咨询师赵颖也接待过民警的来电。 

       这是一位理性的管理者,他希望能通过科学的管理方式,让民警劳逸结合,更好地投入到抗疫的战斗中去。但他精心准备的方案,却在短时间内被上级否定了。 来电的时候,他的心情很复杂,有委屈、挫败感,又有自责和后悔,他感到自己的努力被漠视,也得不到支持与理解。

      “我还做得不够好”,“我沟通能力不强”,电话里他劈头盖脸把自己数落了一番。 自责的背后往往是后悔,而后悔中就会有这样一种想法——“我原本可以拥有不同的选择,我可以提交一个更好的方案。” 

       赵颖就顺水推舟,利用这个“后悔”给这位民警赋能。赵颖和他讨论他后悔中没有做到的方面,成功地导出“另一个方案”,之后把话题引到了如何为后续的方案设定详细的计划,包括可以通过个人努力弥补的方面。 在咨询持续到25分钟的时候,来访者就提出,他已经对整个事情的发展脉络有一个把握了,也看到了自己的问题所在,以及应对这个问题的关键。

       赵颖说,“在咨询中我在做的,就是和他一起找到一条出路,但这不是我帮他找的,而是他自己去找到的。” 来访者本身就具备自我拯救的能力,只是在特定情境下,这种能力可能被忽视、被掩盖。而咨询师要做的,就是帮助他找回这种能力。 在被问到“来访者渡过难关的力量来源于什么”的时候,赵颖告诉我们,“是希望。” 

      “这个希望来自于他自己,是他对自己未来生活的一种渴望。既然他对未来生活有所期待,那他必定得度过现在才能到达未来。如果把希望寄放在其他人身上,比如寄希望于咨询师,那一旦没有了咨询师,他就不行了,这是一种依赖。” 

       所以,来访者渡过难关的力量,本就在他身上。

03

       自壹点灵「微光行动」启动以来,现已有500+心理咨询师加入到抗击疫情公益心理援助的队伍中来。截止214日,壹点灵已累计帮助12808人次,累计服务时长6508小时。

       心理咨询师王怿告诉我们,参与抗疫心理援助之后,工作量几乎加了一倍。每天咨询到晚上一两点。王怿说,“疫情期间作为咨询师,心理压力也比过去大很多。来访者本身的焦虑情绪严重,并且这种焦虑是不可以等待的,不像平日里可以让来访者尝试着慢下来,所以会很考验咨询师的功底和能力。”

在家中接听来访者电话的心理咨询师沈岚

       心理咨询师沈岚也有同样的感受,“以往的咨询,我都不在来访者的事件当中,但这次我也在事件中,所以自己也会有影响,很难做到情绪中立。”沈岚补充道,“如果觉察到自身焦虑值比较高的时候,就不接单。害怕自己的焦虑无意识的传染给来访者,先确保自己良好的心理状态。”

       有咨询师在采访中说,自己在做的不过是“微不足道”的事,是“应该”做的。 

       这一句“应该”背后,或许就是我们加入这次行动的理由—— 

      “为人在世有三不避,为民请命不能避,为国赴难不能避,临危受命不能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