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痛了，心就不痛了”：自残上瘾的人，其实并不是想自杀

摘要：“身体痛了，心就不痛了”：自残上瘾的人，其实并不是想自杀.青少年自残，正变得越来越普遍，这并不是一个耍酷或者以身体来威胁父母、向父母示威的行为。

　　一个13岁的孩子说自己抑郁，他说最难受的时候是，内疚、无价值感、压抑一起涌上来，他觉得自己像是要被淹没在抑郁里面了。

　　没有人的时候，他控制不住的用手打头、撞墙，或者用刀划手臂和小腿。在外人面前时，为了不让人看出自己的异常，他用手撕指甲旁边的皮，手指被抠的坑坑洼洼、指甲旁边都是烂的。

　　他说，自己跟父母说过想去看心理医生，但是妈妈觉得他是青春期，要把心思都放在学习上，觉得这些长大之后就都会好。后来，孩子的情况变得严重，每次焦虑、抑郁情绪涌上来时，就用刀反复在手臂的同一个伤口处割自己。

　　父母被孩子的崩溃情绪吓得不知所措，害怕孩子做傻事，害怕自己生了个怪物，又觉得自己被孩子威胁了，孩子在外面跟谁学坏了，在模仿和耍酷，最终犹犹豫豫，才焦灼不安地带孩子看心理医生。

　　青少年自残，正变得越来越普遍，这并不是一个耍酷或者以身体来威胁父母、向父母示威的行为。试想，如果一个孩子背后没有鲜血淋漓的经历，也不会有如此栩栩如生的伤疤。但现实中，却很少有父母愿意去关注自残背后孩子们的情绪和情感状态。

　　01 孩子们自残，是为了自杀？

　　很多人觉得自残的孩子，就是要自杀，但从心理学的角度讲，自残和自杀的动机有很大的区别。自杀的人是将死亡看成了摆脱痛苦、解决问题的唯一办法，而自残行为，最基本的目的是表达。

　　有自残行为的孩子，在小时候几乎都有过被养育者忽视或遗弃的经历，不被人理解，内心的想法和感受没有被看见过，也没有被养育者妥善的处理，这就导致了他们对自己的需求和感受非常陌生，甚至连自己也意识不到。

　　于是，用身体上的疼痛去置换精神和心理上的痛苦，成为了孩子们的一种手段和防御机制。当孩子们希望精神痛苦消失时，他们就会用自残的行为，表达自己的情绪和需求，向外界发出求救信号。

　　如果一个自残的孩子，最后走向了自杀，那么很大的可能，是因为他们发出的痛苦信号，没有被看见和妥善处理。

　　02 孩子们为什么要自残？

　　自残分为两种：

　　一种是自杀性自伤行为：把自残当做自杀前的练习，极少的一部分人，他们从一开始确定的目标就是死亡。

　　另一种是非自杀性自伤行为：通过击打、烟头烧烫、刀划、切割、刻蚀、穿刺等方式，去应对难以承受的精神和心理痛苦。而非自杀性自残是更普遍的自残行为。

　　很多人觉得孩子自残是因为青春期敏感引发的冲动、脆弱的行为，或者觉得是孩子通过自残向家长示威，其实很少有人了解，孩子们究竟为什么要自残？他们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

　　（1）转移痛苦

　　自残时孩子会感觉到疼痛，但对他们来说，身体的疼痛比心理的、精神的痛容易承受。

　　根据精神分析的理论，自残是一种自我惩罚，比如一个承受着父母较高期待的孩子，在考试或者某种场景中，没有达到父母的预期，他可能就会暴力地用手击打头部。

　　很多成人在咨询中也会描述，当自己感觉无价值、悲伤、自我厌恶的时候，使用自残的方法不仅能缓解心里痛苦不堪的想法和感受，而且这种生理的疼痛，能帮助他们更强烈地感受自己的身体。

　　（2）表达攻击

　　自残行为的产生，还源于孩子内心想去攻击某些让他感受到不满、痛苦的东西。

　　但是，这个对象如果是父母、老师，攻击的念头就会让他自我谴责，并感到羞耻，这时候攻击能量就会无意识地转向自身。

　　很多人会觉得孩子的自残带着浓浓的示威味道，不得不说，当父母以非常强硬和控制的方式对孩子时，孩子就会通过伤害自己的方式，象征性地切断与父母的联系。

　　还记得去年大火的电影《哪吒》中那个“割肉还母，剔骨还父”的场景吗？古人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父母养育孩子成人，但当孩子对父母的感觉很复杂时，就会有一点又爱又恨，这时候孩子巴不得可以用“割肉还母，剔骨还父”的方式，去跟父母划清界限。

　　（3）巫术思维

　　有孩子这样描述用刀划开皮肤的感受：“看着血从手臂上流出来的时候，好像身体里那些不好的想法和感受，就都流出去了。”

　　在过去，如何治疗一个神志不正常的人呢？巫婆会释放他们身体里的血液，说这可以使其免受邪灵的伤害，同时达到一种净化和洗礼心灵的目的，将一些坏的想法洗刷出身体。

　　即使现在，自残的人知道这是一种巫术思维，但是液体的流动还是让人不可避免地陷入巫术思维中。

　　（4）护理伤痕

　　自残的孩子会反过来护理自己的伤口，这很不可思议，但这确实是很多自残的人都会做的事情，尤其是女孩子。

　　她们精心地照顾、护理伤口的样子，就像一个妈妈精心地在照顾自己的孩子。她们通过这种护理自己伤口的方式，来完成和妈妈的内心联结。

　　但同时，她们对妈妈也是不认同的。当妈妈是粗糙的、忽视自己的，她们通过精细的自我照顾，去做和母亲不一样的、相反的事情，似乎就能摆脱和母亲成为同样的人的可能，去创造属于自己的人生。

　　（5）检验关系

　　当自残的孩子想要发展友谊或者亲密关系时，那些淡化不掉的伤疤就会时刻提醒他们，有一段怎样的过去。因此自残后留下的伤疤，会成为关系的一种屏障，起到检验和保护的作用。

　　比如在人际关系中，自残的孩子总是更加防御和敏感，遇到一个人或某个场景，他们会下意识地思考自己能否被理解，会不会被珍惜，还是会被当成一个怪物？

　　所以，“如果你想跟我发展关系，我就把伤疤给你看，看你是害怕地逃离，还是能够看见我伤疤背后曾经那个很不好的、经受苦难的自己。”通过这种方式，他们检验并确定了与他人的关系深度。

　　03 自残之外，其实有更多的选择

　　（1）柠檬冰块替代利器伤害

　　很多人说刀割和刻蚀等疼痛会上瘾，就像是吸烟可以短暂的缓解痛苦。这种情况下，买一个酸柠檬，榨成浓浓的柠檬汁，放在冰箱冷冻层，冻成冰。当自残冲动强烈的时候，将冰块紧紧地攥在手里，这种冷痛感对皮肤的刺激，与用刀割的疼痛等级是同样的。

　　如果觉得刺激还不够，还可以尝试将冰块削成尖状，替代用刀割皮肤的行为。

　　但最终还是要有意识的控制和减少这种行为，找到有更愉悦体验的方式才能使生活好起来。

　　（2）养一只宠物

　　我们上面有提到，护理伤痕是通过自己照顾自己，完成和妈妈的内心联结，创造属于自己的人生，但这要付出的代价是先伤害自己。

　　如果你愿意养一只宠物，养育一只可爱的猫或者忠诚的狗，又或者其他的小宠物，养育的过程也会让人在内心完成一次与妈妈的联结，同时增强责任感，并充分地感受到被疗愈。

　　（3）给自己设计一款独特的纹身

　　自伤自残会给人伤疤，在很多自伤的孩子口中，这是人际关系的一种阻碍。

　　如果谁想和我发展深入的友谊，伤痕会给两个人带来这样的考验：

　　自残的当事人会想：他看见我身上的伤口，会怎么想？他会觉得我是变态吗？他能看见我理解我吗？

　　另一个人也要斟酌：她曾经为什么要这样做，和这样的人做朋友真的好吗？她过去发生了什么，现在怎么样了呢？

　　尝试给伤痕设计一款独一无二的纹身，不是掩盖过去，而是让过去不再以狰狞的面貌存在，我们经历的任何事情都不应该被磨灭，而应该以更有建设性、更有意义的方式存在着。

　　（4）矫正认知

　　巫术思维自残者认为自己有不好的、坏的想法，自残像是一种对自我施加的惩罚，但或许，尝试毫无保留地对别人描述自己的想法，会让你发现自己的想法是正常的。

　　前提是你要充分的信任这个人，ta可以是你最好的朋友、父母家人、心理咨询师，甚至是一个能让你感觉安心的陌生人，获得别人的接纳与理解能让你有一种矫正性的体验。

　　（5）承认自己的感受

　　有一个10岁的孩子，他每次没有达到父母的期望、看见父母失望的神情时，就会用小刀在手臂写“忍”字，当谈到这个“忍”字代表什么意义时，他只觉得是自己要忍到长大，就可以强大起来，但强大背后隐藏的攻击和愤怒，是他目前不能意识到的。

　　任何一种愤怒都是应该允许被表达的，承认自己的感受，接纳自己的想法，并不会带来什么坏事，只有这样才能进一步地找到自己自残的原因。

　　那些身上满是伤痕的孩子，让我总是想起一个词：向死而生。或许，美好和痛苦都具备了，才能成为一个完整的人。

　　如果你发现了身边有人自残，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的，给他充分的信任和尊重，要知道，没有一个人不想好好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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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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