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乡偶记

壹点灵baoji心理咨询专家 焦芳琴

人都有一种强烈的念旧情怀，我也不例外；回忆总是不觉间，在闲时窜回我的脑海里，充斥生活的每一个难忘的情节，珍藏着每一份情感的归依。

—— 题记

一

渭河堤防公路从从西到东，沿着渭河的经脉，延伸，延伸。不是高速公路，胜似高速公路：速度，伴着清净，顺畅，心灵似乎也有几分平静。不知不觉，过了眉县、扶风，到了杨凌，家，触手可及。喜悦度越来越高：因为没有车水马龙般的拥挤，没有红绿灯的提示，没有摄像头的监控，在安全许可范围内自由畅行，一个“爽”字了得。可以放松惬意地欣赏沿路的风景。虽然是初冬，没有春天的姹紫嫣红，没有秋天的瓜果飘香，但麦田的葱茏的绿，告诉你希望美好的延续；留恋枝头的树叶，依稀伴随着红彤彤的柿子，用肢体的存在告诉人们曾经的伟绩（在武功八号桥下看到）。

看渭河堤防公路两边的草长莺飞，花开花落，感受到四季的轮回；蜿蜒不断的水流，依然可以照见当年故乡的质朴和青春；记忆像一条丝带，淡淡的印记中，贫穷带来的不是忧伤，而是改变贫穷的志气。记忆的家乡，是一条以亲情为经，呵护为纬编制的丝带。

四季的轮回，家乡的记忆，心中的情思忽然凝结成了一种感悟：四季默契的对接，希望连接着美好，美好孕育着果实，果实保存着希望。人生也是这样，少年的朝气，中年的丰盈，老年的智慧，那是人生季节无言的对接，那是生命因果的轮回，那是生活的付出与回报。我什么都信，相信轮回，相信哲学，相信科学，因为宇宙，人性，宿命是统一的。知道了，看到了，领悟了。

二

每年都要回家看看，尽管实际的家，只是几间瓦房而已，但看看那个曾经承载了我们兄妹欢乐的小木屋，心中便会涌起无限的美好：多想再聆听母亲的教诲，看一眼母亲慈祥的笑容，还有父亲深沉伟大的爱，亲手再把玩一下父亲自制的牧笛、木候、父亲刮制的小木枪、乒乓球拍……站在家门口，看气贯长虹的秦岭山脉，绵延至天边，他给了我许多神奇的幻想；听细声如雨的渭水叮咛，那是母亲深深的爱和不变的牵挂。可能基于这种潜意识，想家的思念牵引我每年都要回家几次看看。前几年，回到家乡，看到家人劳作的辛苦，不便打扰，听说同辈的在外打工漂泊，总是短暂的逗留，匆匆的离去。从物质层面感受到家乡的变化，欣慰而不感动。这次回老家，深谈，窥见内心。才发现，有了现代化机器的帮助，农民不必把过多的时间精力金钱投在土地上，爱学习的人，思想在传统文化中汲取智慧，灵魂在佛教里洗礼，有种亲近和慈善。其实对我来说，回家是一种寻找，寻找童年的记忆，寻找人间的真爱，寻找那个真正的自己。人生其实就是一场寻找和发现，知道我是谁，我来自哪里，我要到何处去。找着找着，就明白了，不是吗？

三

记得很小的时候，我很羡慕大姐：她和村里的两个姐姐及村里的七八个男人，每人手里攥着一股绳子，围着木夯昼夜旋转，一个男人喊着“西安城啊，有个大雁塔啊”，姐姐就和所有的打夯男人那样大声喊“嗨药”，在他们热火朝天的呐喊中，木夯一寸一寸钻入地下，汗水渗透了脊背，约莫半个月的苦力奋战，机井打好了，全村人排队在井里用木头辘辘吊水，我觉得姐姐特伟大。秋末冬初，姐姐和村里的男人一样，挽起裤管，赤脚在河里，把装满红薯的而且上边一般还要磊上三麻袋红薯的车子七拉八推地放到船上；姐姐还像一个大力士，把生产队分的萝卜用背篓背回家。我觉得那时的日子很美好，白萝卜条粘糖很甜，冒着热气的蒸红薯很香。后来才知道，因为家里劳力少，姐姐请求干男劳力做的重活，这样就可以多挣4分工，懂事的姐姐，用自己的勤恳和妈妈一起承担养育我们的责任，让我们在那贫穷的年代少受饥饿的威胁，让我们能够读到大学。所以，到现在为止，我都非常感恩姐姐，想尽力帮助他们。不过老天不辜负好人，姐姐的四个孩子不仅成人而且成才，对姐姐和姐夫很孝顺。我给予姐姐的帮助很少很少，反而，我从她哪里学到了责任、担当、感恩、诚信、善良。

家乡人和周至人经常因为地界而打架，周至人不想让我们村人过河种地，在我们的船上装满沙子，沉入河底。我们村人抱着“寸土不让”、“是可忍，孰不可忍！”的心理，气愤之极，在村长的带领下，头缠红巾，手持铁锨，头浩浩荡荡地乘坐邻村船只，和他们要决一死战。

家乡人吃饭时，端上满满一碗粘稠包谷糁，上面再磊上黄菜叶子，随便在地上一圪蹴，要么吧的吧的拌嘴，要么边说边吃，唾沫星子乱飞溅，妈妈不让我们在外边吃饭，规规矩矩在桌子上吃，我很纳闷。后来，读了初中，看了柏杨的《丑陋的中国人》，我感觉到家乡人灵魂的丑陋，行为的粗俗。自从我中学上学外出，我就不愿意回家，不愿意提及他们，仿佛为我就是那样的人而感到耻辱。今天学了心理学才知道，那样的认识，那样的心理，在我的心理上深深地划了一刀，是一种看不见的伤，影响了我的自我认同，造成了自卑叛逆的心理。也许是人道中年，也许是学了心理学，才有了我今天的认识和发现。感谢生活，感谢学习，让我成长，让我发现。

渭水汤汤，流不尽往日的经年岁月，流不完我恋乡爱乡的绵绵情怀。思念和梦想邀我回家。 帕斯卡儿说：“人是一个被废黜的君王。”那么，回家也就是一条伟大而又悲壮的重获荣耀和尊严的道路了。但愿亲爱的读者也能够理解。

（我是宝鸡心理咨询师焦芳琴，国家二级心理咨询师，擅长婚姻、情感关系修复；孩子学习、亲子关系改善；考前咨询，职场发展等问题的咨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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